“谄媚之徒安敢在此饶舌!”
然而宣璠的话音方落,便引起了审配的强烈反对,甚至直接对宣璠进行了人身攻击,怒而驳斥。
殿内空气霎时一凝。
怒斥之后,审配似乎才惊觉御前失仪,胸膛仍因怒气微微起伏,却立即转向御座,勉强压下火气,向刘辩郑重行了一礼,声音沉了几分,解释道:“国家,此刻正值战事,若在陈留郡大兴株连之事,恐怕会激起大族叛乱,于战事大为不利。”
而被指责为“谄媚之徒”的宣璠却丝毫没有急眼,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面色平静得近乎淡漠,沉默地注视着审配,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于他而言,法家士人为儒家所不容早已是常态,即便祖上贵为大汉开国列侯,却也仅仅是不辱及先祖罢了。
比这更难听的辱骂他都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审配的斥责落在他耳中,实在不算什么。
况且,审配当真以为,他反对的单单只是自己这个廷尉曹史吗?
这些罪徒所犯之罪该杀,天子也想杀,那么他这位廷尉曹史才会配合天子,主动担当天子手中刀,替天子解决这些罪徒。
刘辩并未过多在意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只是目光微沉,若有所思地看向审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这才察觉到,近日来,审配似乎有些变了。
此番御驾亲征,随驾阁臣并不多。
侍中朱儁、黄门侍郎荀攸与审配、治书常侍路粹与阮瑀、记室令史胡昭及书令史杜袭伴驾左右。
朱儁虽是名义上身份最高、资历最深厚的阁臣,但终归有了前科,刘辩尚未全然信任他,故而将左武卫营军务的处置权尽数委任于审配之手。
与宿卫皇宫不同,左武卫营随天子出巡,涉及的军务可就复杂了。
尽管天子行在在陈留县郊外,但陈留县的城防早早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