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如今对他好,是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谁能保证,景帝在彻底压下了魏家和魏太后之后,彻底掌控朝堂说一不二之时,还能记得曾为了他皇位甘为踏脚石的盛家,毕竟当年景帝这皇位,可是拿着盛家所有人的脑袋换回来的。
一旦真相揭穿,当年罪魁会恶名满身,景帝同样会落下污名。
裴觎站在风中,衣袍被吹得簌簌作响。
“这十几年来,他们未必没有机会替往事昭雪,但从来没有做过,他们对我的确是好,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握着北地军权,身有驱敌之功。”
“我如今是他们手中的刀,以他们的意志前行,能替他们压住魏家和太后,所做的也都是他们所想见到的事情,可是将来没了魏家,太后不再擅权,我所行之事不是他们所愿意见到的呢?”
“牧辛,别妄图去赌他们身为帝王和未来天子的良心。”
景帝未必会顾念旧情,甘愿自染其污,与其相信他们,裴觎更信自己。
因为只有他,不管山川变化,世事变迁,永远都不会放弃盛家的冤屈。
牧辛闻言沉默下来,片刻道:“是属下多嘴。”
裴觎没有训斥他,因为心中清楚是一回事,面对太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别说是牧辛,就连他偶尔对上太子的诚挚,还有那一声声小舅舅,都会恍惚。
裴觎垂眸说道:“去瞧着骆宣成那边,若骆巡有了回信之后,尽快送回京城。”
牧辛:“是,侯爷。”
“还有,二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如常。”
“继续盯着,别出了差错。”
“是。”
……
裴觎从外间回了中堂时,远远就瞧见沈霜月裹着斗篷站在廊下,似乎怕冷,她将脸藏在毛领里,侧着身子避着外间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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