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显示的时间是00:47,距离她离开砚都酒店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她本该直接回家,但方向盘却像有自己的意志,将车驶向了京市中心医院的方向。
“真是疯了……”她喃喃自语,右手却已经拨通了张韬的电话。
“安总?”张韬的声音透着疲惫,“您还没休息?”
“陆逸在哪家医院?”她直截了当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中心医院icu,但段竟遥也在,您最好——”
“我知道了。”梦安然打断他,挂断电话。
车窗外的雨势又大了,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方才柯奈说的话仍在她耳畔回荡。
“陆逸的病并非他自愿的,有时候你也能感受到,他在乎你,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妹妹当初患上抑郁症后,有人愿意帮助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虽然这么说对你而言不太公平,但是,你或许能够在拯救他人的途中,重新明白爱的道理。”
七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陆逸苍白的皮肤上暴起的青筋,记得他眼中那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更记得自己被瓷片划伤时,陆逸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我要你的命,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年幼时脱口而出的话,竟成了陆逸这些年纠缠她的诅咒。
梦安然握紧方向盘,掐得指节泛白。
她早该明白,对陆逸那样的人来说,爱和毁灭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既然如此,她便兑现幼时的话,让陆逸只能死在她手里。
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几乎空无一人。
icu所在的楼层异常安静,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电子音。
梦安然在转角处停下脚步,陆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