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给陆逸安排药浴,让他每晚泡两到三个小时。很明显现在陆逸泡在汤池里的时间远远不止三个小时。
从进门发现他连中午都自觉的泡药浴开始,她就知道他一直努力克制着不在她面前显露出任何将要发病的迹象。
银发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是落了一层霜。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被她握住的手腕已经泛起了一圈红痕。
梦安然下意识松了力道,却被他反手握住。
“命都是你的,还在乎这点伤?”他轻笑,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香。
梦安然抽回手,弯腰捡起散落的银针,语气强硬却略显别扭:“趴好,等会儿扎错穴位了我可不负责。”
将银针重新消毒时,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陆衡明天回国,直接飞蓉城。”
陆逸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浴袍下的肩线紧绷,梦安然手中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没再开口。
……
雪无声地落了一夜,直至清晨才停歇。
蓉城国际机场航站楼外薄雾未散,梦安然站在接机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电子屏显示陆衡的航班刚刚落地,她抬眸望向出口,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
终于,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
陆衡穿着深灰色风衣,单手推着行李箱,另一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漠,眉眼间带着冷峻的锐利,像是未出鞘的刀。
“陆衡!”梦安然朝他挥了挥手。
陆衡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的冷意稍稍化开些许。他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等很久了?”
“刚到。”梦安然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刚买的拿铁,还热着呢。”
陆衡接过咖啡,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身后:“陆逸没砸你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