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很好,但他觉得不如楼下小街十五蚊一杯的港奶。
“求我?”他放下茶盏,笑,“崔老板这么会开玩笑啊?”
他懒散的姿态的确不像出身世家,双腿松弛地搭着,浑身上下冒着崔家所不喜的市井气。
座首,男人正色道:“阿屿,这么多年我给你们母子不少。在金钱上,我想我已经问之无愧。”
问之无愧?
谢之屿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嘴角扬了起来:“是吗?那你晚上有没有做过梦,梦到她来找你借钱?”
那人眉心短促一拧:“这些年你在何家做,还没明白过来当初我为什么没答应吗?”
谢之屿的笑凝在嘴边倏然回落。
他默默咬紧牙。
看过那么多赌客的生死,他太明白了。
他曾经试着干涉过一些赌客的人生,前后六十几人,输的时候再怎么惨一觉醒来他们依然蠢蠢欲动。
那么多人,只剩卓刚撑着他最后一丝即将崩溃的神经。
那是种陷入沼泽无可生还的状态,无论往里投多少钱,都会随着一时侥幸而淹没不见。
而当初他的母亲早就疯魔了。
他很明白那种无法回头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谢之屿道:“如果你知道她会寻死——”
男人打断:“我给过她很多次回头的机会。”
谢之屿微怔,而后笑起来:“是吗?”
“那些年你母亲在我手上陆陆续续拿过去两个多亿。阿屿,你说我算不算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