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崔岘、东莱二人,大声呵斥道:“《白虎通·五经》定谳:《诗》以《序》为纲,犹天之有斗极也!”
“圣贤尚不惮损益之说,与挑衅儒家神圣权威之异端王充,有何不同?”
“尔以校讹订谬作掩护,欲删《毛诗序》,其罪有三:一曰 ‘疑天’——毁谶纬受命之符。”
“二曰 ‘非圣’——谤元帝钦定官学。”
“三曰 ‘乱法’——坏皇权科举成法。”
“此三罪者,当依《大梁律》‘非所宜言’腰斩,以谢天下儒门!”
最后‘腰斩’二字,陈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那一刻,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心在斥责崔岘为‘异端’。
还是出于某种丑陋嫉妒心理,想要趁此机会,将这个年轻到过分、又天才到可怕的少年,狠狠碾压至万劫不复的泥沼之下!
而如此凄厉直白的‘腰斩’二字,让在场无数看热闹的百姓们,惊到头皮发麻。
不是在辩经吗?
怎地事态突然变得这般严峻!
那台上本事极大、模样俊俏的少年郎,难道今日要没命了?
老天!
商贩们停止叫卖声,临街两侧茶馆,富家子弟们齐齐站起来,雅间有女子在惊呼。
一群蒙童们小脸茫然,神情惊骇——他们还没从崔夫子赢了辩经的喜悦中回神。
结果竟然听到那老先生,打算‘腰斩’崔夫子!
远处漕船上。
一些不怀好意的士子们目露狂喜:崔岘,你这是在自找死路啊!
被无数目光注视着的崔岘,神情平静。
坦白来说,陈衝给他定的‘三重罪’,非常客观。
每一条都没冤枉他。
但……傻子才会承认呢!
那有没有一种解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