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南诏军出现在白术水上游,那颜师会不战而逃,赵怀安就知道已经渡河的保义军和慕义军的结局了。
但真的听到孙四郎的讲述,赵怀安还是不得不感叹,太惨了。
两军近三千雄边子弟,除了少部分突围出来,其余尽墨南岸。
这些雄边子弟装备差,待遇低,干得又是最危险的活,但依旧打得非常出色,是此战唯一攻入对岸的营头。
但这样的忠义之师不是死在敌人的刀枪下,反而死在了内部的勾心斗角。
当孙四郎全部讲完后,终于大吼一声:
“赵郎君,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军先登过河?为什么我们没有援军?又为什么不战而败吗?难道我保义军子弟就不是命吗?呜呜呜。”
此刻孙四郎一番话,杜鹃啼血,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一众土团乡夫和溃兵们沉默低头,物伤其类。
当孙四郎发泄完的时候,边上的孙传秀摇了摇头,对赵怀安说道:
“赵君,我初见你就知你不凡,再见你军中都是苍奴、山棚,就更觉得你和军中武人不同,彷佛你眼中大家都是一样的。现在我保义军全军覆灭,只剩下我这八个伴当,我想将他们托付给你,他们都是我军中一等一的汉子,不会给咱们保义军丢人的。”
孙传秀话音刚落,包括孙四郎在内都哭了,他们皆说愿随孙传秀到底,纵然是去阴土也不离不弃。
但孙传秀大口喘气,大骂众人:
“废什么话,你们要活着,将我们保义军的骨血传下去。”
这下子八人不敢再说,只一个劲在哭。
训斥完八人,孙传秀望着那边的韩通,苦笑道:
“韩大,对不住了,本来还要将你们的家人都从山里接出来呢。这次要失诺了。”
这话说完,那韩通七尺多的汉子,直接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