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看来这个非卿不娶,只怕水分也大得很。到底是谁糊弄了谁,还真是不好说。
最后一封,只有七个字。
光州之事,已办妥。
樊、氏。
谢梧眼神淡漠地望着探在桌上的信纸,那短短的几个字映在她的眼中。
脑海中,曾经被她抛开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
汹涌污浊的江水,挡在前面被杀的侍卫,抱着她投江的乳娘。还有狼狈饥饿的流民人潮,哀鸿遍野遍地尸体,那些尸体上被啃噬被砍过被烧过的痕迹,还有那些蓬头垢面的人,充满饥饿和食欲的眼神……
脑海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谢梧捂住脑袋,趴在桌上等待着这一波痛楚过去。
良久,脑海中的刺痛才渐渐散去,谢梧长出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小姐,夏蘼说……”六月从外面进来,看到谢梧满头大汗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谢梧摇摇头道:“没什么。”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又头疼呢?”
谢梧道:“老毛病,不要紧。夏蘼说什么?”
六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小姐偶尔会有头疼的毛病,并不频繁,但疼起来也很难受。冬凛诊过脉,也请蜀中其他名医看过,都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只说是心病。
“夏蘼说,兰歌公子已经离开京城了,请小姐放心。”
谢梧起身走向里间,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棉巾抹了额头上的汗,又重新洗了脸。
一边在水盆里洗手,一边道:“如此,杨柳巷那边也没什么事了,让夏蘼先去帮春寒吧。”
“是,小姐。”六月脆声应道,她看了看谢梧,还是小声道:“小姐,要不要让冬凛姐姐来看看?”
谢梧朝她笑了笑,道:“都说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