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希望自己能进入另一条世界线,从此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不,她是希望另有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兰骓没有得咽喉癌,只是一日日平静地生活下去,在亲人围绕下终老。
“晚饭已经做好了,”兰骓提醒她说,“我们过去吧。”
麦明河巴不得早点离开婴儿房。
她紧紧关上门,一边想象着伊文独自躺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慢慢坐起身,爬出婴儿床的样子,一边终于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婴儿房中始终没有异样动静;从监听器里,也没有传出任何不属于婴儿的声音。
好像那张伊文的脸,纯粹就是为了恶心她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害处了。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状态。
假如眼前有任何危险、记忆出现错乱、或者神智有任何一丝涣散迷蒙的迹象,麦明河都会挣扎反抗起来,要么动手,要么逃出公寓。
但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幻象,伊文不是她的孩子,兰骓早就死了。
她心志记忆都清清楚楚,不仅正提防着婴儿房,也不敢轻易碰晚饭,甚至还试着打开过一次公寓大门,发现自己随时可以冲出去。
巢穴好像只是在表示,“你看,我能让你看见过去”。
正因为没有威胁,没有危险,想走随时都能走——麦明河反而不急着逃走了。
隔着小餐桌,她轻声对丈夫问道:“……你最近好不好?”
***
……门外没有人。
柴司的拳头攥得如此之紧,肌肉骨骼仿佛都先一步沉重鼓涨起来,要将汹涌的力量尽数砸入一张人脸里,甚至连关节都攥得隐隐发疼了——但是门一拉开,走廊上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一腔怒火,全扑了个空。
昏暗天光从窗格里透进来,走廊里暗蒙蒙的,幽凉安静,只有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