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进来给姜瑾辰喂药,她才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抱怨这些有什么用,薛明珠,你是辰儿的娘,如今辰儿就等着你去救他,你有什么资格哭泣,你又有什么资格脆弱!
她抻袖抹去脸上一片冰凉,昏黄的灯光下,姜瑾辰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田继文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给我。”她伸出手,声音沙哑疲惫。
夏缃将药碗递到她手中。
薛明珠将药小心的倒入鹤嘴壶里,走到床前细心的给儿子喂了下去。
等夏缃将药碗和鹤嘴壶收了下去时,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屋里安静的让人心悸。
薛明珠拿着帕子细心的为儿子擦拭眉眼,语气宠溺温柔,“辰儿,你这是要睡到何时?阿娘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难道真忍心让阿娘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她将帕子移到他的脸上,轻轻擦拭,“你若是感念阿娘的辛苦,就坚强一点,好好活着好不好?”
“若不然,阿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吧嗒一声,温润的液体滴到少年手上,继而又啪嗒几声,少年的手上打湿了一片。
薛明珠赶紧拉过他的手用帕子小心擦拭干净。
“阿娘舍不得你,辰儿,阿娘什么也不图,只想要你好好活着,陪着阿娘......”呢喃细语变成低泣,薛明珠将脸深深埋进儿子手掌中,耸动着肩膀哭了一场。
此时翠邑巷最里面的一间厢房内。
一名十七八岁穿着湖蓝色衣衫的少年一脸焦虑,“这个时辰,成与不成都该有消息传过来了,怎么到现在连人影子都不见。”
“公子稍安勿躁,或许是下雨,他们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旁边小厮弓着身子,陪着笑安慰。
青衣少年抿着唇,望着快要放亮的天,“弄墨,你说这次会不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