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没后,大案喧嚣之声,终归沉寂。
虽然锦衣卫依旧在抓胡惟庸同党,但在政治上这已经不是主要之事,皇帝以及朝臣的目光从大案中抽离,转而落到权力格局的重塑之中。
奉天殿。
大明天子朱元璋不曾批阅奏章,而是反反复复的读着一封信。
“伏惟父皇神功圣德,能察古今,能知先后,能明是非,能辨忠奸,有圣君之明而怀怜儿悯女之心……罪妇临安并夫、子诚祈苍天垂佑父皇,垂佑大明万世盛昌。”
良久,他轻轻抹去眼角一滴泪,而后将临安公主寄来的家书收起放在桌案上,收敛起那些属于常人的情绪,冷声道:“说什么罪妇之言,谁让她这么自称的?
咱是天子,咱的儿女流的是天家之血,夫家获罪,怎么能罪及咱的女儿呢?
况且还有朕的外孙……
王景弘。”
一直侍候在朱元璋身边默不作声的大太监主动忽略了皇帝微红的眼眶,安静跪伏道:“奴婢在。”
“临安虽然被流放到江浦,但不过是夫唱妇随,朕只将李祺贬为庶人,却没有剥夺她的公主封号,一应赏赐、岁俸都要按时送去。”
朱元璋说罢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仿佛不经意道:“再派人去看看李祺是不是真的每日告罪、用功,是否真的有悔改之意,如实回报。”
“遵旨。”
尖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中萦绕,带着皇宫中特有的森冷阴寒。
……
翌日。
清晨秋霜愈深重,挂似白帆。
一行不速之客早早便到了李祺一家院外,李祺一家被奔马踏地的动静惊醒,而后便听到院门被叩响。
他们匆匆穿上衣服,江浦县衙的衙役已经冲进了院中。
李祺和临安公主自然知道,他们是故意这么早来的,就是要让李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