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这些年多不容易！”

李娜娜被母亲一推，也反应过来，立刻跟着跪下，脸上也挤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

“奶奶…

您别生爸爸的气了…

爸爸他…

他经常半夜偷偷看您的照片哭…

他是真的想家…

可是我们家…

我们家太穷了…

连路费都凑不齐…

爸爸是怕回来空着手，让您更操心…”

她说着，还偷偷抬眼去瞄林阳和陈青青的反应，看到他们平静无波的脸，心里有点打鼓，但戏还得演下去。

这番颠倒黑白、声泪俱下的“卖惨”，配合着杨山那真实的、十几年积压的痛苦和愧疚，竟然真的让门内的外婆和院子里的姨妈、小舅等人动摇了。

姨妈的眼圈红了，小舅脸上的愤怒也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心疼。

是啊，大哥当年走的时候，家里确实穷得叮当响。

如果他这些年在外也过得艰难，甚至比家里还苦……

那份“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心情，似乎也能理解了？

虽然十几年杳无音信实在过分，但如果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唉……”

门内传来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李丽刻意压抑的啜泣声和李娜娜抽鼻子的声音。

“吱呀——”

那扇紧闭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外婆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神疲惫而复杂，带着浓浓的哀伤。

她没有看李丽母女，目光落在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肩膀仍在颤抖的杨山身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最终，所有严厉的斥责都化作了一声带着无尽心痛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