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缸尤满。
他抓起老葫芦瓢,高高举起,给自己从头到脚冲刷了一下。
秋风卷着落日余晖,带着数不尽的寒意。
他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后又匆匆回营,擦拭身子,晾了布衣,早早上塌,留足旁边的位置,继而蜷在角落,大口大口喘息,以尽快恢复,以求活过明天。
‘我想活。’
宋沉默默捏了捏拳头。
他没有怨天尤人,心里燃烧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想活。
他一定要活。
一定...
一定!
终于,他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三名“舍友”离开了营帐。
帐外大雨。
不知是雨里,还是梦里,他听到了遥远之地传来的飘渺声音,像是有女子在求救,在促急地喊着“爷,爷,不要啊”。
“啊”字拖着长音,像仙鹤昂颈,凄厉引吭,可对这炮灰营地的每一个男人来说,却是有着致命吸引。
宋沉呼吸越来越快,他猛然坐起,身子热着,而微潮被褥中的小宋竟也朝气蓬勃。
‘做噩梦了,还是那种梦?’
他心中闪过念头。
他记起这营地旁的林子里似是有一座荒阁的,初来之时,他隐约听人调侃般地说过“那荒阁风景不错,许还是个狗男女幽会的好地方”。
‘莫不是林哥他们知道有女子会在晚上去那阁上?所以过去了?’
黑布遮脸,黑灯瞎火,上了便是上了,谁知道谁是谁?
宋沉默然了下,旋即摇摇头,把自己的胡乱猜测撇出脑外。
那荒阁离这里有些距离,纵使有大风,他也断然不可能听到其上传出的声音。
‘是压抑太过了。’
他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