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桥,车夫口呼号令,松开缰绳,稍微提速。
身后随风飘来丝竹和琵琶,渐有歌声响起:“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李二郎豁然起身,回望画船方向:“是她!是她!”
无人理会。
吴铭和谢清欢均已沉浸于歌声乐声之中。
悦耳与否姑且不论,这嗓音之清甜真似一汪冷泉,只闻其声,便似有涤尘消夏之效,远胜状元楼那妇人何止千百倍!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指李二郎。
歌声不复得闻,二郎仍痴痴地望向河畔画船。
师徒俩的目光越过他对视一眼,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行未远,又被堵在路上。
所幸过了州桥,距离相国寺便不远了。
抬首远眺,依稀可见相国寺的重檐浮在淡雾里。
待太平车费了牛劲终于突出重围,驶抵相国寺所在的街道口时,一声浑厚的梵钟穿透喧嚷的人声传来,惊起河畔柳林中的几只宿鹭。
一连敲了三下,这是报时的钟声,辰时已至,早上七点,东方业已大白。
街道内人群熙攘、摩肩接踵,宽大的太平车不可能驶进去。
遂让车夫在路口停下。
立时便有三个脚夫迎上来,殷勤地帮忙搬运物什。
当然不是无偿的,吴铭顺势同他们谈好价钱。
从这里到摆摊地点仍有段距离,东西这么多,光靠他和二郎够呛能搬进去,就算这三人不主动献殷勤,他也会找人帮忙。
付清车钱一百文,同车夫约好酉时在此地碰头。
留谢清欢看车,吴、李二人同那三个脚夫一起搬货。
大相国寺的朱漆山门高逾三丈,仿若一尊巨灵盘踞于尘嚣之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