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尽后便置杯于案,岂料不过片刻工夫,琉璃杯竟不翼而飞!”
苏洵惊讶不已:“可有旁人在场或外人出入?”
梅尧臣摇头称否:“唯有仆从替老朽添过一回酒,但那时琉璃杯尚在,且未近永叔桌案。”
苏洵又问:“可阖府搜检过?”
欧阳修叹道:“翻箱倒箧彻夜,梁间檐角皆探,终是渺无踪迹!许是老夫福薄,同此奇珍无缘罢……”
饶是醉翁心胸豁达,此时也不免语意萧索。
“真个咄咄怪事!”苏洵不无感慨,“倒也无须太过介怀,琉璃杯既能不翼而飞,焉知明日不会翩然复归?”
“哈哈哈……”欧阳修抚掌大笑,“明允所言极是!说起怪事,京师近来的怪事何止一二?琉璃杯凭空消失,较之火光忽闪骤灭、黑犬无端生角之类,倒不值一提了……”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逛相国寺,过了第二道门,欧阳修忽从人群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瞧,不是王安石又是何人?
遂振臂唤道:“王介甫!”
……
吴铭张口诵出王安石的诗句,吴琼既惊又喜,连自幼敏悟的王雱也不免另眼相看。
唯有王蘅见无人理会,急得跺脚嚷道:“我想吃卤肉嘛!”
吴琼轻轻一戳女儿额头:“偏是你贪嘴!”
抬头看向店家:“劳烦来一份猪头肉。”
说罢数出二十枚铜钱,掷入钱箱。
吴铭见王安石正与醉翁等人叙话,心知待会必来摊前光顾,于是盛了一碟卤肉放在桌上,招呼小丫头道:“坐这儿吃罢!”
王蘅立时笑开了花,哒哒哒跑进彩幕里,坐下来嘎嘎吃肉。
王雱的目光在那肉碟上流连几转,虽然眼馋得紧,却只袖手肃立,无动于衷。他已年满十三,懂得克己复礼,纵是垂涎也须强自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