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碍着欧公等人在旁,李二郎没好意思大声吆喝,此刻人已走远,他再度扯开嗓子吆喝起来。
三声未落,远近游人尽皆侧目,纷纷上前探看。
青衫文士嗅香探颈,黄衣行商举钱急呼,更有妇人拽着夫君直往摊前拱,叠声儿嚷着:“鹌鹑蛋!给我家相公来两串!”
摊前笑声一片。
男人涨红了脸大声辩称:“我用不着!”
笑声更响亮了。
李二郎卖力招徕客人,吴铭熟练地卷起荷叶打包吃食,铜板在谢清欢的清点下叮当落进钱箱,三人配合默契,客人虽多却并不混乱。
“当——”
相国寺浑厚的钟声再度响起,巳时已至,早上九点。
吴铭看一眼剩下的菜品,照这趋势,他们备的这些吃食中午便能卖完。
正好,下午还能逛一逛大相国寺,好不容易来一趟,若只做买卖不游玩,岂不是白来了?
话分两头。
却说苏轼六人进入相国寺后,几乎是循着老苏走过的路线来到了第二、三门之间。
王汾个子高眼睛尖,一眼便看到了吴记川饭的布招,以手指道:“诸君且看——”
不看则已,一看惊人。
二苏瞬间吓得脸都白了,扭头便往人流密集处钻。
四人紧随其后。
王汾和胡宗愈不识苏洵,但见二苏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逃离现场,立时醒悟:其父定在那三位老丈之中。
六人跑得肺叶生疼,直躲到寺角钟楼后,林希扶着石柱喊道:“得了得了,够远了!”
苏辙靠在墙壁上喘息,瞪向苏轼:“全赖哥哥这张嘴!说什么撞见爹爹堪比海中捞针,教你一说,再细小的针也一准捞起来!”
苏轼浑不在意,笑道:“这是好事,既已探得爹爹去处,之后便可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