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夫,小儿子姜亮就有些坐不住了。
小身子往椅背上一歪,声音软软糯糯,腻得像锅边挂的米粥皮:
“爹!不写了,讲个故事嘛……”
那语气带着点撒娇,又带点谋略,小眼珠转得飞快,算盘珠子似的,打的可精明。
大儿子姜明倒不作声,只悄悄抬起头来,眼神里已藏了几分亮光。
姜义见了,嘴角的笑便慢慢漾开了。
把笔搁下,又将柳秀莲唤过来,一家四口,就围着灯火坐下了。
风吹不散这盏灯,倒更添几分暖意。
清咳一声,像是调调嗓子,又像是把这一天的尘气理了理,便讲开了。
“话说有个樵夫,在山里打柴,迷了路,见两位老人对弈……”
声音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带着点乡间的朴实,又带点说书人的韵脚。
每夜讲一二个小故事,早就是姜家日常。
姜义前世今生,肚里倒也不缺闲谈奇谭。
只是今儿个说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绕不开“长生”二字,绕不开那“误入”的桥段。
哪个樵夫误入桃源,回头尘世已变;
哪个书生夜半走岔,竟得仙人传艺一诀。
说得漫不经心,像路边捡来的话头儿。
小的那个听到一半,小手还搭在桌边,已歪在娘怀里打了呼。
啪嗒掉了根笔,也不惊醒,嘴角牵着点梦里也舍不得的笑。
可姜明却不同。
他那双眼越听越亮,里头像是盛着一团未点透的火。
姜义看在眼里,心下微动。
这火若真能烧进山里去,照出点什么来,那也算是缘法。
只是,他知道得清楚。
那山,最忌心有执念,最怕人带“求”字进去。
你求它,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