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上那些黏糊糊的麦芽糖、皱巴巴的糍粑,怕是入不得小儿法眼。
正琢磨着呢,院外忽传来脚步声,踏在青砖上,脆生生的。
却是李郎中,难得自个儿登门来了。
手里拎着个麻袋,看着不大,却沉甸甸的。
姜义眼尖,隐约瞧见袋底渗出些暗红,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姜老弟!”
李郎中人还没进院门,话音未落,笑意已先到了脸上:
“上回那包何首乌须子,用完没啊?”
姜义忙将人迎进来,嘴里却含糊道:
“没呢,哪用得着那般快,就我家这点底子,还剩大半袋哩。”
他自不会说,家里那两个小的,嚼药跟喝水似的,劲头下得快得很。
李郎中眼中没半分惊讶,反倒笑得更欢了,嘴角都快咧到鬓角:
“没用完好,没用完好……那可金贵得很,可别糟蹋了。”
说着,他拍拍手里的麻袋,神色便神秘起来:
“我这趟啊,可不是空着手来的,给你送桩真东西来搭料。”
姜义闻言挑了挑眉,也不多问,转身斟茶递上,只随口回一句:
“哦?你老哥送来的,那想来错不了。”
李郎中也不打哑谜,抬手掀开麻袋口一角。
里头立时涌出股血腥气,腥得不恶,却带着几分未散的凶意。
姜义探头看了眼,瞧着只是些碎骨头渣子。
断口处刀痕新鲜,骨头泛着黄赤色,一时也认不出是啥门道。
“正儿八经的虎骨,新鲜的!”
李郎中压着声,颇有几分得意道:
“寻常药材靠年份,这东西却是讲个‘鲜’字,越新,药劲越霸道。”
姜义盯着那袋碎骨头渣子,瞧了片刻,心里其实已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