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肯“搭”这一份,又推到面前来了。
索性笑笑,将那虎骨和油纸包一并收了。
又隔了两日。
午时的山路,薄雾才散。
一道小小的身影,便随着于大爷那辆吱吱呀呀的牛车,晃悠悠地回了村。
姜家人早早便候在村口,目光沿着山道,一寸寸地往前蹭。
牛车还未停稳,姜亮那小子便身子一撑,从车板上麻利地窜了下来。
柳秀莲眼眶红了,快步上前,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摸着脸颊,前后左右打量。
见他虽黑了些,却壮了不少,心下便踏实了。
姜义也朝于大爷拱了拱手,几句寒暄后,领着一家人慢慢往家里走。
回到院里,姜亮顾不得歇气。
先是将背上的包袱解下,跪坐在地,一件件往外掏东西。
给爹爹的,是双新做的布鞋,鞋底扎实,鞋面干净,针脚细得很。
给娘亲,是一盒胭脂,虽是县城里头最便宜的款式,却也颜色正、香味足。
给大哥,带了糖人和糖葫芦,一根红彤彤的,一根卷着芝麻亮晶晶。
最后,他又摸出个糖人,另一只手捏着个布老虎,凑到小妹跟前,一晃一晃地逗她玩。
小小的眉眼里,满是得意与疼爱。
饭菜早已摆好,碗筷齐整,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吃了顿妥妥帖帖的团圆饭。
姜亮边嚼边说,嘴上叼着鸡腿,手里还比划着。
一会儿说县尉司的大堂高得能挂风。
一会儿讲练功场上有人练功走火,裤裆着了火,吓得满场乱窜。
讲的自然都是些趣事。
姜义心里却明白,半大娃儿孤身在外,哪能尽是风光。
无非是拣些好听的,不想家里人跟着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