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霞光还未收尽,县尉司那座灰扑扑的衙门就静静杵在眼前,门楼陈旧,却自有股子威严。
姜亮背了包袱,脚下微一顿,正要抬步迈过门槛。
行李还未放稳,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已快步迎上来。
笑容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不是旁人,正是县丞家的外甥。
瞧李文轩这架势,八成是特地在门口候着的。
两人不打不相识。
在司里那场对练后,李文轩常三天两头地往姜亮这边跑,张口闭口“姜兄长”、“姜兄短”的。
嘴上甜,手也不空。
不是带汤,就是捧点家中补气的吃食,说是自家熬的,要与姜兄一同分个润养。
久而久之,两人来往倒也渐熟,谈不上生死与共,却也有了几分交情。
“姜兄总算回来了!我就猜着是今日!”
李文轩笑嘻嘻地凑上来,拍了拍姜亮肩膀:
“家里正巧熬了首乌乌鸡汤,走走走,先去暖一碗,也让我舅舅瞧瞧,我这几日练的新招子像不像个样儿!”
嘴里一串串的,手上也没歇着,话音未落便一把拽住姜亮胳膊,半推半拉地往外拖。
瞧这动作,半点不生分,显然也不是头一回了。
姜亮让他拽着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包袱,略一沉吟,也就没再挣。
其实在一年前,两人虽说往来不断,却也谈不上亲厚。
尤其是姜亮拳法日精,身板一日比一日扎实,武艺的差距也拉开了。
起初还能你来我往地过几招,后来多是姜亮单方面指点。
李文轩也自知差得远了,渐渐不提“切磋”二字。
直到去年休假归来,姜亮带了根箍着铜环的大棍子,一出手,便惊了县尉司一众新丁老兵。
那趟棍法,出得奇巧,收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