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肩膀一压,手一拢,干脆利落地就往屋架那头走去。
嘴上却不闲,气喘里带笑:
“爹,怎么想起在这山脚下盖屋?离村远也就罢了,一趟趟爬上来,鞋底板子都得磨薄了。”
姜义扶着梁头,听他唠叨,只是笑了笑,目光却越过屋架,往那林子深处一抬。
“住在这山上,是有些好处的。”
他语气淡淡:“待会你就晓得。”
姜亮听得云里雾里,也懒得细琢磨。
只觉这山脚下风透得清凉,气息也顺,脚下踩着草土,比在村里平地上还来得踏实。
他咧咧嘴,干脆不再多嘴,只埋头干活。
谁知不过一炷香的光景,那股好劲儿便像是漏了底的水桶,哧溜一下没了踪影。
胸口发闷,喘口气像是顶着块石板,连脑壳都涨得慌,像有人拿手指头掐着后颈,一下一下往心口里压。
姜义眼角一扫,心里便有了数。
只信手拽了他领口,像拎个撒野的小鸡崽子似的,往屋架外那头一带,带到一片空地上。
拍了拍他肩膀,语气松松的,带点调笑:
“你小子道行还嫩着呢,这地儿的气,不是随便谁都扛得住的。”
姜亮咂了咂嘴,憋着口气想辩两句,可一开口胸口就发麻,只得老实点头认栽。
姜义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拢了拢袖口,顺嘴撂下一句:
“行了,回去看看你娘去,她这几日可念叨你念叨得紧。”
姜亮只得讪讪一笑,揉着胸口下山去了。
姜义站在原地望了望那边的屋架,见日头已斜,便又拾了把厚实的草毡搭上梁头。
夜里山风透着霜气,若冻着了骨架,来年可得费神补缝。
这才晃悠悠拍拍身上的尘土,一步三摇地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