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一亮,立时嗓门高了八度,清清脆脆喊道:
“刘子安!你别杵着了!今日放学,学堂后头那块空地上,谁不来谁是小狗!”
话落如锤,声震屋檐。
刘家那小子听得分明,却不动声色,脚底步伐半点不乱。
只微微抬头,冲她点了点头,淡淡吐出一个字:
“好。”
便是应下了。
及至午后,日头偏西,西山头染上了一层金边,学堂里头也到了散学时分。
姜义估着时辰,拍了拍身上尘灰,慢悠悠往村塾走去。
一来瞧瞧闺女这到底练出几分模样,二来也看看那刘家小子有几分底子。
村塾如今,早已不是姜明初来那阵的模样了。
往年里,院中只听得书声琅琅,笔墨纸砚俱是正经学问的气派。
如今再走近,扑鼻的却不是墨香,而是一股掺着汗气与尘土的味儿。
院子里乱得像个江湖集市。
削尖的竹枪横七竖八地靠墙倒着,打磨得发亮的木刀一把把地架着。
沙袋绑得歪歪斜斜,梅花桩也不知被谁练塌了一角。
再看那墙头和门角,三不五时还有小子蹿上蹿下,身手倒是不差。
俨然快成了古今帮的据点。
岑夫子年纪大了,讲学早成了气力活。
这半年下来,每日能捱完那半日的蒙学,已是尽了全力。
剩下那些个翻墙打桩的折腾,他也懒得管了,眼一闭一睁,只当没看见。
索性连规矩都交到了姜明手里,只要别惹出事端,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
学堂后头那块空地,往常也就是娃儿们翻跟斗、踢瓦片的地界。
此刻却像是赶集似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树杈上都坐了人。
前头清一色是学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