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明军虚实。
只要摸清明军兵力部署,自家大王纳哈出便能制定破敌之策。
然而,当他踏入大营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校场上空,晨雾被此起彼伏的金鼓声震碎。
三万明军如精密齿轮咬合运转,铁甲骑兵以千人为单位结成九大方阵,披风在冷风中翻卷如乌云漫卷。
当赤红令旗轰然劈下,万千马蹄骤然腾起,大地随之震颤出闷雷般的回响。
长枪方阵化作钢铁丛林,前排骑兵半蹲控马,后排枪杆斜指苍穹,随着阵型前压,整片枪林竟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动的寒光。
步卒方阵更显可怖。六千身披鱼鳞锁子甲的锐士,盾牌边缘皆裹着淬火铁条,长刀开刃处泛着幽幽蓝光。
旗官挥动五色令旗的刹那,方阵如活物般扭曲重组——圆阵时盾牌交叠成穹顶,箭矢落于其上只溅起星点火花;鹤翼阵展开时,两翼长刀手斜举兵器,锋刃相连宛如两弯新月。
每一次阵型转换,士卒们腾挪间竟踏出整齐的鼓点节奏,二十斤重的盾牌与甲胄碰撞声,合着“杀”字呼喝,在演武场激荡出连绵不断的声浪。
斡赤斤的目光扫过士卒们泛着血丝的眼睛,那些被硝烟熏黑的面庞上,伤疤与坚毅的神情构成独特的军功章。
前排刀盾手的锁子甲下,隐约可见渗血的绷带;持矛士卒的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老茧。
更令他心悸的是细节:每柄长枪的枪缨都浸透朱砂,盾牌内侧画着狰狞的睚眦图腾,就连腰间悬挂的牛皮水壶,都排列成严整的直线。
当演武进入尾声,传令兵的铜锣声响起,整片校场瞬间归于死寂。
方才还如惊涛骇浪的三万将士,此刻竟屏息凝神到能听见甲胄缝隙间漏过的风声,即便有飞鸟掠过头顶,也无一人抬头张望。
整个演武场纪律严明,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