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者,受命处置特定重务,不得僭越授权,本应循例克己。今彼竟肆行滥权,无凭而逮三司僚属,罔顾工部政务:营缮掌宫庙之役,延误则损国体;虞衡司军械之造,扰之恐生边衅;屯田管官田之租,乱则民生沸腾。今沈望擅扩案牍,如野火燎原,致工政瘫痪,臣部公文积滞,朝议汹汹,恐酿冤狱,上背圣心,下乱法度。”
薛明纶的陈述清晰明了,他并未否认都水司存在的问题,毕竟顾衡还在靖安司的牢房里,如今连他幼时做过的坏事都交待得一清二楚,都水司那一窝蠢材肯定逃不掉。
但是这不代表沈望可以随意扩大事态,若是任由他无止境地抓人,工部还如何运转?
总不能全靠一位尚书和两位侍郎做事,这肯定也不是天子想要看到的局面。
此刻薛明纶面露愤慨,沉声道:“臣蒙圣恩掌工部数载,深知廉隅当守,然亦惧酷吏横行,致良才寒心。伏乞陛下天威垂鉴,敕令沈望还权,释无辜僚属,严究其越滥之罪,以正视听而安社稷。臣不胜惶悚待命之至!”
不得不说,他这番慷慨陈词听起来合情合理,殿中不少官员纷纷点头。
沈望则依旧平静地站着,似乎此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下一刻,一些官员相继挺身而出。
工部左侍郎穆怀信朗声道:“微臣叩首,礼部侍郎沈望借钦差权,滥捕无辜良吏,坏工政之序,伏望陛下问其责。”
兵部右侍郎孙烈皱眉道:“臣闻钦差枉查虞衡司,误断军械诸务,恐生边衅,圣心当忧此祸也。”
太常寺少卿刘文清毕恭毕敬地说道:“臣谨奏,沈钦差构三司之诬,损官誉如草芥,若久纵之,国体危矣。”
户部郎中姜文忠亦奏道:“启奏陛下,查办工部都水司竟牵九卿不宁,耗国库财粟,臣请早结案息事。”
一时间,群情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