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沉思片刻,试探问道:“老师,莫非是太子殿下不想我离京?”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姑且不说宁党是否会持续关注他,就算那位首辅大人真有闲情雅致将一缕目光放在他身上,在无法直接对他进行肉身毁灭的前提下,将他远远打发走,从此眼不见心不烦难道不好?
太子则不然。
倒不是说太子如何看重薛淮,而是太子想要取得朝中清流一派的支持,直接找上沈望会显得过于唐突,而且他还得顾忌天子的观感,因此薛淮毫无疑问是绕不过去的纽带。
沈望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平静地问道:“太子如何能猜到你想外放?”
薛淮愈发不解。
他心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随即觉得难以置信,迟疑道:“莫非是……”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
沈望点头道:“你猜得没错。”
薛淮登时有些无奈。
如果是天子不希望他离京,那么他还真走不了。
可是天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虽说薛淮这次因为功劳升官,但他明白这都是依靠沈望的提携和帮助,否则光凭他自己绝对无法将工部的贪官污吏连根拔起,而天子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沈望给了薛淮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然后提醒道:“我先前便说过,让你进入查办处是陛下的旨意。”
仿佛堵塞的沟渠被开了一道口子,薛淮的思路逐渐清晰,他沉吟道:“从一开始,陛下就是想看看我能有怎样的表现,如果勉强还能入眼,接下来就会继续用我,若我的表现不堪入目,就把我丢在翰林院自生自灭。”
他想起同科榜眼崔延卿,最初颇得天子的赏识,当他待在翰林院苦哈哈修史的时候,崔延卿已经能够待诏御前。
只是因为崔延卿太过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