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洗好了,外衣还有点血渍弄不干净,但总体来说还算是白的,但没用,里头挨过鞭子那件完全烂了。
杜玉书把两件衣服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旋即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那还管它干嘛?扔了算了,就穿道袍回去。
反正她就算穿着龙袍回去,该被嘲笑也是一样被嘲笑,怕他们个屁。
本来打算白天就回师门,但转念一想,最后一个年了,给师父准备点礼物吧?于是她掏掏自己口袋。
就剩最后一点零钱,买两个柑子都费劲。
最后还是老道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书画店买一张纸,多付一文钱就能借掌柜的笔墨写一封告师书,再付五文钱,就可以让裱糊师父用最简单的一色裱给她装裱起来。
如此,兜里那几个子物尽其用了,就算是十里送白纸那也是礼轻情意重嘛,留个纪念。
杜玉书照着她说的去了,在柜台边琢磨了半天,才写了几个字,装裱完就是个巴掌大的小卷轴,她揣着这小玩意出门一看,天都快黑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细雪,街道已经铺了一层薄白,一踩一个脚印。
她走了,掌柜的也就打烊回家吃团圆饭了。除夕守岁啊。
杜玉书走回师门附近,又有点踌躇。
隔着又高又厚的门墙,她什么也听不见。还不到一更天呢,往年这个时候,师门里也是不许喧闹的,要等二更天过后,才会渐渐热闹起来。
现在里头的人应该是在准备吃饭。她在考虑自己应不应该去蹭这顿饭。
算了,外人的恩怨都不重要,这是她在师门过的最后一个年,团圆饭无论如何都要陪师父吃。杜玉书上前拍门,拍了好几下,才有人开。
她猜到可能会有几个跟她格外不对付的人,特意这个时候守在门前,等着对她冷嘲热讽,她也完全做好了准备。可等看到开门的人那一刻,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