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的时间不长,路上却下了一场雪。
或许是因为有船坐,又有船舱避风,裴千户的心态也大有不同。
裴元揣着袖子上了甲板看雪,正见有人在船头独立。
裴元在侧面看了那人几眼,瞅瞅他那气质,又估摸了下年龄,知道大概便是那个给出了儒家方法论的王圣人。
圣人在船头,裴元去了船尾。
有人思考给世间人一个活法的时候,也有人要自己走出一个活法。
可惜没有一个目击者,记录此刻的传奇。
裴元抱着袖子,感动了自己一会儿。
前方瓜洲渡,已然在望。
船到渡口,裴元远远地就看到,数十骑锦衣卫穿着大甲,精神抖擞站在风雪之中。
风雪虽急,那些锦衣卫却像全无所觉一样巍然不动。
裴元抱袖看着,心态平和。
如今他的阵营已经转换,北镇抚司已经不会再为难他了。
不管这些人是哪边的锦衣卫,都不算坏事。
不一会儿,渡船靠岸,放下了长长的搭板。
裴元的任务要紧,懒得考虑别人的看法,直接让人提刀守住舱门,让自己这边的人先下船。
他不确定那些锦衣卫的来意,也不敢大意,让澹台芳土先领着一队人下船,略作戒备。
谁料澹台芳土看清了那些锦衣卫骑兵,立刻抬手,奋力一挥。
就见远处那队锦衣卫跟前的地上,大片泥土席卷起来,向那些锦衣卫泼去。
澹台芳土的力量控制的很巧妙,那些被掀起的碎石烂泥,被控制着都笼向当头的那人。
那马上骑士反应也快,伸手向后一掀,拽过长长的斗篷,在手中快速一抖,旋转着向前罩去。
澹台芳土掀起的那些碎石烂泥,看上去气势汹汹,却全都被那斗篷遮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