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讷脸上的神色很是放松,丝毫没有做出了这等大事该有的紧张和激动。
“等死等了一年,总算出了口恶气。”
“他以为他在通政司的布置藏得隐秘,可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老夫没人可以诉说,憋的难受,这会儿总算畅快了。”
他说畅快了,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更怅然了。
裴元看着魏讷,目光闪动,“左参政不怕我告诉天子吗?”
“说什么?”魏讷瞪大了眼,说着,还不顾仍有余温,用手在那奏疏的纸灰上搅了搅,又追问了一句,“说什么?”
裴元一时不知道这个真小人是怎么打算的了。
魏讷见裴元被自己问住了,又笑了起来。
笑完神色一收,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天子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可能承认这个结果,裴千户何必自寻烦恼呢?”
魏讷又指了指地上的纸灰,“我来找你,除了心中的那口恶气不吐不快,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你说你是天子新的刀……”
魏讷说着,脸上努力控制的表情有些扭曲,“那就让我这把旧的刀,教教你,事情该怎么做。”
“一件事,我能恶心朱厚照两次,想想都觉得痛快。”
魏讷说着,又笑了起来。
裴元听魏讷越说越大胆,忍不住喝问道,“你在我面前这么放肆,难道不怕我把你绳之以法吗?”
魏讷瞧着裴元,揶揄道,“我只是个藏奏疏的,之前能把天子准确的算计到通政司的那个人,才该千刀万剐吧。”
裴元脸上阴晴不定了一会儿,也跟着笑道,“有趣,来人,上酒!”
魏讷作为刘瑾余党,这一年多来等死的生涯,早就把他的神经磨砺的无比坚韧。
见裴元这般,也不含糊,旋即同裴元喝了一场。
两人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