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团巨大的乌云,可以兜住他这个惊雷。
几丛夏花枝条伸到花径上,他一脚踩住,花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老头子给了你什么,让你点头?”
“很多。”
“你千辛万苦到这里,就这么随随便便嫁人?”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燕屹偏头,狐疑看她,琢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转头,让他看个够:“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目光触碰,燕屹像让滚水烫到了一样,飞速扭过头去:“什么?”
“燕鸿魁得了绝症,怎么不见你伤心?”
“他不喜欢我,我们很少见面。”
“他只有你一个孙子,为什么会不喜欢?”
“他喜欢燕曜,但是不想再拥有一个燕曜。”
“你和燕曜完全不一样。”
“不能科举,都一样。”
燕屹忽然“嘘”一声,猫着腰蹑手蹑脚上前,一只手缓慢移动到紫薇花枝条上,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蜻蜓翅膀。
单手提起蜻蜓,他两只手上阵,将翅膀捏在一起,凑到眼前细看。
蜻蜓挣扎无功,用力蜷起重重的尾巴。
琢云走到他身边:“掂量出它的重量了吗?”
燕屹看的入神,冷不丁听她开口,清冷简洁的话语,刺痛了他的灵魂。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经常深更半夜在外游荡,希望地面突然开裂、高耸在藏法寺的佛塔倒塌、河面楼船倾覆,总之是一些糟糕而且重大的事,足以让家里所有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但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直到琢云作为一个意外降临。
他放走蜻蜓,使劲眨一眨眼睛,抬头望天,天空开始发亮,像一张平滑坚挺的金栗纸。
草木散发出湿漉漉的气息,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