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可恶的刘盈,此刻可能又在城头吃着什么冰镇的东西,惬意地嘲笑着他们的困境。
“劫掠他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还会引来更多敌人。”
白狼王的声音干涩,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
“至于投奔冒顿,前往西域?”
“哼,他只会把我们犬戎的勇士当作冲在最前面的炮灰,去填汉人的城墙沟壑。”
“他所谓的‘草原共主’,只在乎他自己的霸业,何曾真正在乎过其他部落的死活?”
“这次攻城,他损失了什么?不过是一些仆从部落的战士。而我们呢?我们失去的是命根子一样的草场!”
呼延格沉默,苍老的眼神里是深深的认同和无力感。
匈奴与犬戎的联盟本就脆弱,维系在冒顿强大的武力和劫掠带来的共同利益之上。
如今,汉人这“筑城圈地”的釜底抽薪之计,让劫掠变得代价高昂、收益锐减,共同利益的基础正在崩塌。
那些被压缩了生存空间的小部落,心思浮动,暗流汹涌。
“大王,那我们怎么办?”
另一位年轻气盛的将领,也是白狼王的堂弟阿古达,忍不住开口,语气焦躁难安。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族人饿死,看着我们的牧场被汉人一块块吃掉?要不,我们集结所有勇士,再冲一次平戎?就算死,也死得像个真正的草原狼!”
“冲?冲个屁!”
白狼王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盯着阿古达。
“像冒顿那样?然后被汉人的箭射成刺猬,被滚石砸成肉泥,最后在太阳底下渴死、热死!”
“还是被城头那些汉军吃着凉糕乳酪当猴戏看?阿古达,犬戎勇士的鲜血很珍贵,不该白白泼洒在明知必死的土墙上!”
阿古达被噎住,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