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之内。
卫满猛地抬起头,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王者仪态,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本能和极致的愤怒撕得粉碎。
脸上肌肉扭曲,狰狞可怖,一股恶气直冲顶门。
“娄敬!”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困兽的咆哮,“休要欺人太甚!你们汉人狡诈,以商贾之术坏我根基!但你别忘了,这里是朝鲜!是寡人的国土!你们运进来的那些粮草,现在就在我的地盘上!寡人可以去抢!抢光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汉商!看你们能奈我何!”
殿内朝鲜群臣闻言,脸色骤变,却无人敢出声。
这已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是彻底撕破脸皮的前兆。
娄敬却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他甚至还轻轻捋了捋下颌的胡须,脸上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更深了。
“大王息怒。”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大王若真想脱下王袍,换上披风,去学那啸聚山林的山大王,行此劫掠之事,外臣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采。”
娄敬话里带刺,极尽嘲讽,“不过,我大汉既然敢让如此多的粮草入境,自然就不怕有人心生贪念,动手抢夺。大王若不信,自可一试。外臣就在此地,恭候大王的‘佳音’。请大王自便。”
这种轻蔑的、有恃无恐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卫满最后一丝理智。
“好!好!好一个‘不怕抢夺’!”
卫满怒极反笑,“寡人就让你看看,在这朝鲜境内,到底谁说了算!金朴!”
一名身材高壮,面带骄横之色的将领应声出列。
“末将在!”
此人是卫满的亲信,官居裨将军,一向对汉商态度倨傲,半年来没少从汉商那里敲诈“好处”。
“点齐一千兵马!给寡人将鸭绿江畔汉商最大的那个仓库围了!里面的粮草,一粒不留,全部给寡人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