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田敏颜知道,她不过是将自己的恨给深深的掩埋罢了。
如今,只怕她会更深沉,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这孩子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我建议你别要,你年纪还小,承受不了生产的痛。”田敏颜看向桌上的那碗散着热气的黑药,说道:“那里,是我向陈大夫要来的下子药,喝与不喝都在于你。”
“二姑娘,我想一个人静一下,可以吗?”白梅直愣愣的看着被褥上的碎花,幽幽地出声。
“好!”田敏颜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来到门边她又说道:“我不会说安慰的话,只想说一句,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才能做你想要做的事,包括,报仇!”
她走了出来,才掩上门,里头就传出凄厉的嚎哭声,那嘶叫,如同一头频死的母兽,挣扎,压抑,不甘。
田敏颜的泪落了下来,嘴唇抿得紧紧的,回过头,看见罗氏眼圈红红的,猛地冲过去,抱着她哭。
罗氏跟着她一道呜呜的哭,白梅,能大了自己闺女多少,不过两年,也还是个孩子,却要受尽这样的屈辱痛苦。
上天是不公平的,坏人做尽坏事依旧逍遥法外,好人却要历尽艰辛磨难。
“娘,我难受,我真难受。”田敏颜轻攒着罗氏的衣裳,说道:“她故作平静坚强的样子,比大哭大叫还要让人难受。”
她宁愿她哭骂上天的不平,宁愿她要生要死竭斯底里,统共比这么平静的接受,然后一个人去承受要好。
里头的哭声响了近两刻钟,渐渐的小了,忽而,一个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田敏颜一惊,忙跑过去推开门。
只见白梅站在桌边,鬓发凌乱,满脸泪痕,嘴角一条黑色的药汁,而在她脚边,是破碎的碗。
田敏颜见地上并没有多少汁液,心知白梅是选择了她的建议,走了过去,拉过她的手,发觉没有半点温度,心不由抽了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