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渐觉这等奇惨奇苦的况味,使得心情暴操烦急,不时泛起宁可痛快死掉的想法。他虽不晓得这就是意志行将崩溃的征兆,但斗地发觉这种想法,与自己平日为人大不相同,不觉一凛,极力行起佛家止观法门,镇住心中浮妄杂念,一面全力运功御热,于是又略觉改善,似乎又能忍受千般痛苦……
金元山枯瘦的面上露出森森杀机,低声对札特道:“这厮心志之坚毅,世所罕有,若是别的人,这刻早就高呼号哭,满口求饶了,他若是练有功夫能够抵御,不觉其苦,这也罢了,明明咬牙熬受,居然挺到现在,真是骇人听闻之事!”
札特颔首道:“不错,他这刻如处轮回之上,虽是瞬息光阴,在他却如历千劫,洒家亦是平生仅见这等倔强坚毅之人!”
金元山作个手势,表示杀死裴淳,札特沉吟一下,道:“他意志虽是强毅逾世,但武功还是有限,目前尚不能为患,咱们还是依照国舅指示去做的好。”
他们只谈论了几句话,裴淳却像是挨过了千百年那么长久,而且觉得真气不调,渐有难以运功拒热的趋势,他晓得这是负伤勉强运功的缘故,虽然没有大碍,但一旦驭制不住真气,便无法抗御热毒侵迫。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念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若是全然无力御热,时间一久,终不免要屈服。这个念头顿时激发起他体能的潜力和智慧,一方面运足全力抗热,一方面寻思自救之法。
不久已经疲惫之极,浑身无力,不时发出呻吟之声。金元山冷笑道:“任你如何强顽,终不免衰颓疲软,屈膝乞命……”札特点点头,心中却暗觉可惜,可惜裴淳这等坚毅好义之人,屈服于恶刑之下,恐怕从此再难振作。
他们又等了一阵,忽然都奇怪起来,金元山道:“这就奇了,那厮明明已熬受不住,发出呻吟之声,怎的现下反而静默无声,瞧来又不似已经死掉!”
札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