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早些放下去吧。我要散功了……说实在的:我到底还是为逞这一时之勇,仗一时之义而死,在世种种纷华,人间种种盛事,我都无法一一体味领受了,梦幻空华,天火烛照,我今也不止有悔呢。兄弟,如有来生,来生再会了——”
“不!”
蔡水择倦极了地笑了笑,又笑出了血。
“不!你要挺下去——”
蔡水择充满歉意地握了握、紧了紧本来捉住张炭的手。
“不——”
这是张炭第三次叫出“不”字,但他同时听到一种声音:
一种炒豆子般的爆裂声响。
然后蔡水择整个人抖动了起来。
像一条离水的鱼。
他整个人颤哆着,这时际,爆豆的裂响更密集了。
张炭狂吼道:“不行,不行,你不可以放弃!你还是那么自私,那么自我,那么自命英雄!你说去就去,这时候,教我一个人怎撑下去——”
但蔡水择的身躯已静止了。
已兀然静止了。
全然不动了。
张炭呆住了。
愣住。
直至窸窸窣窣声的传来,有人慵倦惺忪地问:
“怎么搞的?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天——我的衣服呢?!”
然后是悠悠忽忽的一声:
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