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座宫殿好似黄金牢笼一般将西岐茹的一生都禁锢在了这里,所谓立后入主栖凤宫,不过是换了一个更美丽的笼子一般,稍稍一默,嬴纵趁着夜色几步走下台阶上了王辇。
“去天牢——”
帘子刚落便传出嬴纵低沉的话语,容冽二话不说上了王辇,马鞭一样王辇便前行起来,夜色好似泼墨一般浓黑,簌簌的雪声伴随着夜风呼啸声和车轮滚动声在寂静的宫道之上响起,从内宫走出,并不朝着天圣门而去,方向一转往西北面天牢走,寻常巡逻森严的禁卫军不知为何今日里竟然久久未出现,这隐与夜色之中的王辇,就这般毫无阻拦的停在了天牢之前,天牢入口,展狄身着墨色披风头戴风帽早就等在此处。
嬴纵走下王辇,挥挥手免了展狄之礼,大步朝天牢之内走去。
从前几日冰寒森冷的黑牢换至今日有床有桌有炭火的亮室,换了身囚服的窦准在看到嬴纵出现的那一刻并不觉得意外,墙角一盏昏黄的豆灯微亮,屋子正中一盆炭火劈啪作响,窦准正坐在小凳上,拿着一截黑炭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看到嬴纵出现唇角微勾的开口道,“秦王大驾光临,窦准有失远迎,我料想着,秦王差不多也就在今夜便会到了……”
身后有人为嬴纵搬来一把宝椅,嬴纵掀袍落座,看着窦准的眸光深沉莫测,在那看似寻常却实在迫人的目光直视之下,窦准终于扔下了手中的黑炭,将沾了黑灰的手拍了片,这才抬起头来认真打量眼前之人,这是窦准第一次这般近的打量嬴纵取下面具之后的脸,这张脸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嬴纵八岁大病之前——
唇角微抿,窦准语声之中带着两份笑意,“夜黑雪大,秦王冒雪前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窦准洗耳恭听。”
面对嬴纵,窦准的态度可谓是好之又好。
嬴纵面无表情的看着窦准眼下苍老却依旧沉稳的模样,“洛阳候许了你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