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忽然伸手帮她掖掖被角,掖被角动作很自然,从景横波的角度,正可以看见他轻抿的唇角,薄薄红红,似春日桃花温柔一瓣,乌黑的眉毛长长地飞到鬓角,几分凌厉,却被此刻眼神中的如水的温柔中和。
景横波震惊地看他,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线。
然而就这般看着他静谧的脸,她忽然屏住呼吸,只觉得莫名心惊,不敢也不舍说话,似乎语声会惊扰这一刻,两人之间流动的奇异的氛围。
她呼吸一停,他却好似忽然惊醒,手一顿,顿住了。
随即他的手飞快地从她被角旁缩回去,再开口时,刚才的温柔仿似幻觉般散去,声音还是那般静而冷。
“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操心那么多做什么?睡你的。”
景横波抓着被角,奇怪地瞧着他,喃喃道:“你脸上的表情,好像写着心虚二字?”
宫胤把被角往上拉拉,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眼角一瞟药碗,似乎自言自语地道:“你不想睡?那么再来一碗!”
景横波咬着被角,不想喝药又心有不甘,呜呜噜噜地道:“你今天各种奇怪……”
宫胤似乎很想把那碗塞她嘴里去,又似乎想立即走,想走又似乎有些犹豫,幸亏此时门声一响,解救了大神的纠结状态。
景横波掀起眼皮瞟一眼,先进来的却是一簇红色的顶毛。
二狗子来探病了。
景横波心中稍感安慰,她宁可看见二狗子的鸟嘴,也不想看见宫胤的古怪脸。
二狗子四面望望,鬼鬼祟祟走了几步,张嘴。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闭嘴,不许念诗!”景横波晓得下一句是什么,立即粗暴地喝止了二狗子。
难道要听它当着宫胤面对自己说“为人当做女色狼,不御千男不睡觉?”
二狗子难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