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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有紧张,似乎还有……怜惜。
他的手抬起一半,随即落下,并没有失态——因为他看见了她恶作剧的眼神。
这眼神让他确定这脸,其实没有事。
她看他稳稳地躺着,有点失望,冷哼一声,无趣地放开他,坐起身整理头发。
对面就是桌子,桌上有镜子,镜子里能看见半个自己,和半个躺在被褥上的他。
景横波理着头发的手,忽然一顿。
她发现他在看她。
模糊的黄铜镜,映不出清晰面貌,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
不是厌恶,不是嫌弃,是……怜惜。
比刚才更深,更明显的怜惜。
似乎他从这张斑驳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努力和放弃。
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强者,放弃了当初最在乎的美丽。
怜惜她这一路,得到多少便不得不失去多少,在艰难竭蹶中,将自己慢慢变了模样。
景横波梳理的手指停了停,冷笑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眼神,她特别烦躁。
似乎久已压抑的情绪,便这般被翻起,时间的巨掌轻轻一拍,往事就哗啦一声冲到眼前。
不,不要。
她三把两把将头发扎好,笑道:“看完没有?”
身后静了静,他并无被发现的尴尬,只轻轻道:“你换了位置,我看不见了。”
言下之意你赶紧换回来我好再看。
景横波被他的厚脸皮气乐了,哈哈一笑道:“那再给你看个精彩的。”
手一挥,哗啦一声头顶瓦片飞出屋顶,一些碎瓦砸下来,砸破了床顶,灰尘簌簌落,他拖起被子挡住。
景横波手又一挥,他连着被子飞起来,在床顶上滚了滚,啪一声砸落在床上。
头顶泥尘滚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