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无权查看漆盒内的密令,在他想来,许是玳瑁女王最近声势惊人,国师予以封赏。
裴枢乌黑的眼睛,斜斜地瞄过去,信使只觉得似被刀锋劈过脸颊,雨丝更冷。
描金彩漆、原本该被供于桌上的盒子,在裴枢指间格格一阵响,化为齑粉不见。
两封诏书,被裴枢胡乱塞进了怀中。像对待手纸。
信使白着脸,在雨中冲前一步。
“裴将军,你怎可如此践踏王令……”
“太吵。”拨马转身的裴枢声音,雨丝一般冷冷飘来,“让他永远安静。”
“你不能……”
“哧。”
干脆利落一声。
裴枢没有回头,摸摸怀中两封诏书,抬头看看远处,黛青的山色,在浅灰的天际浓浓淡淡地涂抹开去,尽头竟生出一团浊红,似不祥血色。
这刚刚恢复宁静的玳瑁江山,眼看着,又将被密集的铁蹄踏破了啊……
身后马蹄嗒嗒,无人说话,是亲信属下,在默默跟随。
“从今天开始,”裴枢的声音,平静而冷厉地传来,“集聚骑兵至边境,备战。”
……
景横波很奇怪,去巡视边境的裴枢,竟然没有很快回来。眼看三个月都快到了。
按说她瘫倒的消息,一定已经到了裴枢那里,那家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景横波不禁想,难道这家伙终于移情别恋,最近和孟破天搭上线了?
这么想很是高兴,又有微微怅然——她看做弟弟的那个青年,终于有了可以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好女孩,只可惜以后不能再随便捏他那手感极好的脸了……
她在帘前微笑,笑意三分满意三分怅然,紫蕊在廊下看她,看她眼眸深处的思念。
他人的幸福,映照着她此刻的寂寥和担忧,心里似有熙光万丈,光芒背后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