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门也不及拍,便纵身越过了那人高的矮墙!
不错,三年有余未曾返家,而家,仍然是“景物依旧”的,一样的碧瓦飞檐,一样的小榭楼台,园庭门墙各处,亦显得十分整洁,而且还看得出有新近修建过的痕迹,嗯,南幻岳不禁心中兴起了各般滋味——又是惭疚,又是赞许,又是迷茫,惭疚的是他对杨玲-向的冷落与疏淡,赞许的是杨玲的能干精细,述茫的却是,感情上该要做的抉择和定夺。站在前围里,他轻轻的长吁了口气,总算到家了,这是他自己挑拣设计、监督,眼看着由一片荒脊山野中一木一瓦盖起来的家,日前来说,初冬的景致固是苍凉凋零了点,但他心中却浮荡着一种贴实的温暖,他相信等到冬去春来,这一切,便又将变得一片新绿,欣欣向荣……
让湮远的回忆温馨浸润着自己,好久,南幻岳才举起脚步缓慢而悠闲的沿着这条瓦砖砌成的便道行向前面的大厅。
杨玲现在正在做什么呢?狄修成是否在和老家人阿福闲聊着,初雪的寒天,也确叫人无聊,尤其在这空山寂寥的“莫尘山庄”,这股子冷清意味,就要更胜于别的地方了。
南幻岳踏上六级的宽大云石阶,又浏览着两边雕镂着龙纹的石栏,浏览着阶梯正中的斜面旭日凸图,这些,除了显得斑驳点点,大约还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三年多的日子,不算太长,可也不算太短。踏进回廊,鼻子里还依稀可以嗅到那新漆的味道,木栏绿门,相当光鲜,南幻岳笑了,这,约莫也是杨玲回来后雇了整理的,他巡视了一会,然后,轻轻叩门:
“杨玲,杨玲,乖乖,我回来了。”
于是,门儿被轻轻启开,南幻岳早已摆成的一张笑脸,却在启门后的瞬息陡然僵凝了——门里的人,不是他意想中杨玲那张如花带怨的美丽面庞,亦非狄修成或阿福苍老含笑的脸,那是一个他绝对意料不到的面孔,那是一张长方形的,横肉累累又形色凶恶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