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突然破了洞,泄了气,扁瘪了,软塌了,燕铁衣也一样,他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爬到了那里,一阵昏黑中,他便失去了知觉,俯仆地下,任什么也不晓得了。
此时,天色刚刚转为阴暗,入黑了。
荒山野岭中,冷寂如死,风箫箫,林木簌簌轻晃摇落,幽静得彷佛是人间世上早已被人遗忘了的处身在另一个世界中。
燕铁衣便那样俯仆在地下,呼吸粗浊,身子却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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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耳边听到断续的流水声音,像很远,又似很近,宛若是那边流瀑的声响,又似是溪泉膛过自己的身侧──燕铁衣从一个混僵的,漆黑的恶梦中开始有了知觉,他尚在迷惘于思维的紊乱及感官的迟钝,一片冰凉的,柔软的东西,已轻轻覆上了他额头。
缓缓的,艰涩的,他努力将眼脸撑开,视线原是一片模糊,但逐渐又转为清晰了,于是,他看清楚一个人正盘膝面对他坐着………。
闭闭眼,燕铁衣休息了一下,再度睁开眼,这一次,他更仔细的看清那个人了──那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但是,却是个截然不同于其他平凡庸碌之属的中年人,那个人有着一张方长的面孔,脸色苍白,浓眉斜飞入鬓,鼻管细长,颧骨高耸,薄如刀刃般的嘴唇紧抿着,唇角微微下垂,他的双眼最是特异,尖锐如鹰,光芒有着一股无比的侵彻力,彷若能看透人的心腑,然而,却又那般的冷酷,那般的深沉,又那般的坚硬。
纵然在这样甫自晕迷中苏醒的情形下,燕铁衣的神智尚未完全恢复,但一种敏锐的反应同直觉已告诉了他──眼前这个人,是个极其强悍、狠厉执着又冷静的人!这样的人,主观强烈,自视极高,而且习惯于专横,如是正道的人,则必有矫枉过正的习性,严肃不苟到了顶点,如是邪路的人,则恐邪得不可收拾了!
那人正用一双锐利冰寒的眼睛注视着燕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