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起四舅的形象,尤其四舅的那双眼神,总会让她想到死去的娘。
如今一旦听到四舅要来,自然又是喜极而泣了。
夜空的繁星在闪烁,月牙儿像一把锋利的镰刀,弯弯的挂在大散关的那面高峰顶上,前一夜的乌云,真的成了过眼云烟,因为这时候的天空,连一点点碎云全没有。
一路奔驰在高原上,白小宛并未骑马,一双三寸金莲,却能飞奔于黄土的高原上,这情景谁又会相信?
然而,这却又是事实,因为只要听到她有如陀螺拧地的“沙”声,就知道她的双足,绝非是一把握住两头不露的小巧柔弱的金莲,只要看到她那弹跳纵跃的身形,你绝难相信她是一双仅只三寸的小脚娘子,事实上,白小宛的双足,早已练到似钢一般的坚实,深山大泽中的羚羊四足,小而坚硬,实际上比起一般大脚丫子来,更显得灵巧。
才不过一个时辰,夜影中,韩村的几棵大树,已摆在眼前。
白小宛对此地早已是识途老马,虽然有好多地方,高粱杆子全被放倒,但她仍能辨认出公公的那座新宅子来。
看看天色,二更天已过,三更才临,白小宛闪身到了凶宅的后院墙。
她先是四下里望望,然后一提气,拧身纵上一丈多高的大院墙,一晃身落在凶宅的后院。
又见那口六七十丈深的水井,井绳散乱的丢在井口一边,两个小木桶上的桐油的依然发亮,一个端正一个倒着,停放在近花墙的地方,风声偶尔细细的呼啸一声,擦耳而过,这是北国夜间常有的现象。
白小宛的那件白底红面的大披风,在她一阵抖劲中,人已到后堂屋,正厅上依旧空荡荡的,正厅两边的卧房门,仍然关得紧紧的,一切看上去与她在此地守着韩玉栋时候,全都没有异状。
就在她正要走出后正厅的时候,突然间,一连三声物件落地声,清晰的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