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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姓钱的颠三倒四,反复无常,你老人家可别着了他的道!”
钱来发拍拍腰肚,笑嘻嘻的道:
“算出欠帐总数,要金子给金子,要银子给银子,甚至天下的官宝银号,随你们指下哪一家的通票都行,-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说金大少,这其中尚有何诈可使,何道可摆?”
金翎一时语塞,却不住拿眼睛盯着他爹,眼神中充满焦急祈求之色,金虎犹豫片歇,忍不住跺脚斥骂:
“都是你这畜牲给我找来的麻烦,把我陷入这等不上不下的境地……”
金翎期期艾艾的道:
“爹,姓钱的恃强出头,变幻无定,来意实在可疑,孩儿怕他不安好心,别存阴谋,如何定夺,尚请你老人家务必三思……”
钱来发呵呵大笑:
“凭我就是一尊财神,欠债还钱嘛,再扯闲淡,就不够诚意罗!”
金虎沉下脸来,厉声吆喝:
“古宣奇,拿帐来算,咱们开的虽是赌坊,可是正规作风,坦荡胸怀,不能让人家说咱们拖泥带水,坏了名声!”
古宣奇偷觑金翎,而金翎垂首无言,他只好连连搓着那双枯瘦有如鸟爪的手掌,语调艰涩的道:
“回老爷子的话,帐是不必细查了,范老儿在场子里的来往数目,每一笔全记在我脑子里,包管无差。”
金虎粗声道:
“报给他听!”
痰咳一声,占宣奇拉着那等要死不活的声音道:
“先是房屋-幢,连土地抵押了三千二百纹银,又拿他那爿丝绸店押借纹银五千两,输光之后,再实借了二万七千两银子,此中每笔帐都有契据可稽……”
金虎瞪着钱来发道:
“你都听到了?”
钱来发嘴里计算着:
“三千二的五千,合共是八千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