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之去讲学,那一盘盘的金锭子,都往陈家去送,美其名曰,是小小意思,素来敬仰陈先生的为人,得知陈先生手头不宽泛,于是备下些许小礼,还望笑纳,请陈先生万勿推辞。
陈凯之火了,不但火了,连他的一些学生也开始水涨船高,这谅山的上流,都以能结识陈先生,能与陈先生门下弟子一起吃饭为荣,陈先生所到之处,有大富之家,为其雇佣护卫,提供车马,他的弟子在外,随口一句诗词,立即得到追捧,书局那儿,疯了一样的抄录陈学的言论,四处兜售,大街小巷,都有人议论纷纷,在寻常人看来,陈先生是了不起的人物,否则为何连某某人见了他,都是屈身行礼,对他敬若神明,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见这位陈先生的声势,陈先生既然如此厉害,想必这陈学,就更加厉害了。
陈学确实开始流行了,读书人开始张口先生,闭口陈学,你若是还抱残守缺,免不了要遭人讥诮,还在玩士农工商那一套,甚至可能有被人扫地出门的危险,比如前些日子,有个外乡来的读书人,在诗社之中大肆抨击陈凯之,说这是离经叛道,说他居心险恶,结果顿时遭人攻击,便是诗社那儿,也将他赶了出去,此人不服,四处告状,官司居然打到了谅山衙门。
这谅山县令,虽是朝廷委派,可是实际上,早已和本地合流,与那郝家,更是沆瀣一气,说白了,是自己人。每日这位仁兄都被邀去各家豪族那儿吃酒,这吃酒,难免就吃出感情,其实他才不管什么理学陈学,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个读书人好不晓事,难道不晓得,自己打交道的那些个巨贾和豪族,都是陈先生的拥趸者么,跑来这谅山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
这位老爷二话不说,直接叫人将这狂生打了出去。
结果次日,那书局印刷出来的官报便说了此事,所谓官报,是郝家委托印刷的,类似于邸报,开放购买,好教大家晓得,眼下郝家如何施政,近日这谅山,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