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副厅长这回不但仕途全完,恐怕还要有牢狱之灾,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姐落马了,袁小军更没有好下场,怕是起码十年以上的徒刑等着他。
死一般的寂静,客厅里乱糟糟一团,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走了,唯有墙上老太太的遗像注视着这一切,亲朋好友们也没有立刻登门拜祭,袁家出事,他们躲都躲不赢,哪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给自己添麻烦。
至于袁小军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没一个人露面,等到晚上,也只有省委家属大院里的几个离退休的老干部来看了看,给了些烧纸钱,但和袁家一向交好的韩家、麦家都没有来人,门口也只是孤零零的摆了三个花圈,一个是小舅妈以丈夫和自己名义买的,另一个是方副院长用袁梓君名义买的,还有一个是方霏袁霖俩孩子买的。
“哦,最近在外地出差回不来,没关系,您的心意到了就行。”小舅妈放下电话,长叹一口气,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人走茶凉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所有的社会关系好像在最短的时间内都知道了袁家倒霉的事情,打了几十个电话,全都是吱吱唔唔,不愿意来参加追悼会的。
一直到第二天,省委老干部局才派了一位科长过来吊唁,小舅妈趁机提出要求,追悼会上起码要有一到两位省委主要负责同志出面,要不然老人家在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那位科长沉吟一下,答应向上级反映,又例行公事的问了问家里需要什么照顾,这才留下一个花圈走了。
门庭冷落车马稀,卫生厅没有人来,袁家老爷子当年提拔起来的那些老部下也没有人来,小舅妈终于死心,看来借着老太太的葬礼拉关系说情的机会是不会有的了,正当她绝望之际,一列黑色的车队缓缓开了过来,全都是省城牌照的高档轿车,车上下来一些陌生的面孔,将末尾一辆卡车上的花圈抬了下来,依次摆在袁家门口,几十个花圈一放,好歹有了些丧事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