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奶奶家也在沈阳。那是个脸上皱纹更多腰部直不起来的老大大。跟她住在一起的是方枪枪的二叔,也是个军人,比他哥方枪枪他爸要高出—头还多。方枪枪和老太太不亲,老觉得她只是二叔的妈,呆了一会儿就不耐烦,想快点回姥爷家玩去。
他想象不出爸爸还有父母那种情景,这么多年他爸一直独往独来,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人,以至方枪枪想到他可能也有父母也认为那俩老人早死了。
回北京的火车是白天开的。方枪枪看到大地和电线杆子居然会往后走,甚至像一个其大无比的圆盘缓缓转动。餐车上的白桌布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感觉火车上的人日子过的很讲究。火车的晃动似乎没公共汽车那么厉害,只觉得脚下震颤,脚心发麻,坐着坐着还是恶心了,吐了他妈一手绢。
方枪枪的爸爸变得十分暴躁。放暑假在家的方枪枪眼睁睁看着他由一个原本尚属亲切的人逐日、一步步变成一个蛮不讲理的凶汉。他人黑了,也没多晒太阳,只是不笑了,眼光黯淡,表情的明郁可以使色素沉着这是方枪枪的新发现。接着他胖了,总是撅着嘴,哪嗜着俩腮帮子。然后他变得苛刻,不许方枪枪和方超下楼,当他下班时必须看到这哥儿俩在家,尽管天还亮,楼下还有很多小孩在玩,方枪枪和方超再三恳求,仍然毫无所动。然后他不爱说话,日常生活用语退化成简单的象声词:唔、哼、暖。然后他大叫大嚷,谁也没惹他自己就急了,大骂俩孩子,把桌子椅子拍得震天动地,有时还打人。过去他是有点怕老婆的,老婆一张嘴他就闭嘴,现在他也朝老婆嚷,激动起来还摸腰,似乎要掏枪毙了她。夜里两个人关起门来喷嘀咕咕,方枪枪起来上厕所常能看到那屋的灯光从门下泄露出来。有时他也蹑手蹑脚过去偷听,经常方际成嗓门突然提高方枪枪登时屁滚尿流一路逃窜。
开始方枪枪只是觉得自己坏,他爸嫉恶如仇,后来也隐隐觉得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