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的小捣子们都给排除在外;虽然花轿从天边和风雪之中露出一点红的境象深刻地打在我们心上,我们夜时也想象去吕桂花那里一样去你们的新房,但是夜里大雪封门,我们只能分散地呆在各自的家中而形不成一个集体,这不就给你提供了一个安静和可以集中精力的私人空间吗?──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不管你们后来的事态发展如何,如何剑拔弩张和刀光剑影,不死一个人就解决不了问题当然一开始是要你杀死她──那是在你的内心吧?──最后是你自己投了黄河──这个悲剧的整个演变过程,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在牛根哥哥和牵牛之间,可不像在吕桂花和牛三斤之间一样,我们没有扮演任何角色──所以我们也感谢1969年的那场大风雪呀,这场大风雪不但将我们挡在了新房之外,也给我们挡在了责任和是非之外。──好环境已经提供给了面瓜,接着就看你自己的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鲜花和牛粪的理论也是不能成立的,因为面瓜和牵牛的开始由于大雪的阻断和环境的封闭──就像封闭了机场一样──带来的限定和缩小,并没有给当时的牛粪和鲜花提供一个生长和缠绕的有利环境。我们的头尖尖像鸭梨,但是大雪的天气恰恰让我们戴上一顶帽子呀;我们的耳小而削,但是我们还戴着一条绒线的围巾呢;我们的腿有些罗圈,但是路的阻塞和中断并没有让你走多少路。反过来说,牵牛那眼不闪就亮、唇不点就红的鲜花之光,也因为大雪的飘洒和光线的阴暗一下使它们眉目不清──一切的光彩都是我们事后才发现的──一下就使它们和牛粪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呀。
当时你们相互看得并不是太清楚
面瓜的面目我们看不清楚
反过来牵牛的面目我们也看不清楚
……
还不能将罪过加在他们的娃娃亲上──面瓜和牵牛,是我们村庄在1969年唯一存在的一场娃娃亲──牵牛的爹爹是一个吹唢吶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