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神圣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斗败的鸡,她还会有些羞答和不好意思呢。这时坐在床边拈着自己的衣襟──突然又羞红着脸说:
「牛根,你累了吧?」
「昨天晚上你太厉害了。」
「你怎么那么大劲呀。」
「再提到你我就害怕了。」
这时她心里会暗暗骂道:
「我过去是一个多么不懂事的人呀。」
「今后再不敢招他!」
「今后要温良恭俭让。」
「我嫁了一个多么顶天立地的好男子。」
「我有些自惭形秽!」
接着就会温柔地对面瓜说:
「牛根,你躺着,我给你做饭去。」
「你躺着,我用热毛巾给你擦擦身。」
这时你的头就不尖了。你的耳就不削了。你的牙也不黄了你嘴里喷出的气怎么那么阳刚和新鲜。你的腿也不罗圈了──甚至不圈的话,还走不出这样的效果呢。罗圈万岁!她会在那里搂着你的腿喊。
而实际恰恰相反。于是第二天早起,我们的面瓜哥哥成了一个草鸡,牵牛就成了一个我们平常概念中的泼妇。而我们的面瓜哥哥对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还浑然不知蒙在鼓里呢。他还在那里检讨自己的毛病和缺点呢──可你知道你的毛病和缺点在哪里吗?和对着世界发抖呢。而我们的牵牛心里又是多么地惆怅和悲愤呀──她一下就对今后失去了信心。她破碗破摔地要对今后的生活进行制服──对今后生活的制服,就成了今后对牛根的制服。从此,牛根,你水深火热的日子就要到来了。──于是第二天早晨她倒是没有起床──这上床和起床还有什么意思呢?──面瓜已经把床上的失败移到了生活中,还没有斗争就先气馁地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倒要给牵牛做饭和递热毛巾了。两人在生活中还不相熟──仅仅一夜──牵牛就由一朵雍容大度的鲜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