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括的、形而上的原因也会千差万别,你只要给我寻出一个主流、主导、主观和主题就行了,一切另类完全可以截枝剪叶。一句话说到底,成千上万的人,你只要给我找出一条致疯致傻致迷致幻的主观原因就可以了!——怎么样?我删繁就简之后,你就增强了信心和有了主心骨了吧?"
这时老马松了一口气,擦着头上的冷汗说:
"原来是这样,原来万千民众只寻出和只要一条原因——原来大家在主观上只坚持一条就够了——说起来这倒不难,我在五十街西里也生活了四十多年,不管是改变还是没改变,对他们的花花肠子和针头线脑也知道一些,等我把这些平常积累的素材和资料整理一下,梳理一下,捆绑一下和打理一下,先来一个火锅乱炖再换成微火煎小鱼,还怕不能把他们那点心思、动机、阴谋和诡计——主观给煎熬出来?做法式大菜或雪山猴脑也许超出我的烹调能力,但只做一碗杂碎汤打一炉烧饼一切乱炖之后别的不管就抻出一根筋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打烧饼的老郭都可以做到,我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老马有些洋洋自得——多夜之后老马才知道他在这里恰恰又上了老杜的当,谁知世上的事物寻找简单比寻找复杂更加复杂呢。具体容易,概括不容易,小的容易,大的不容易,形而下容易,形而上不容易,沟沟壑壑容易,一条胡同走到黑不容易,捕捉鲸鱼和鲨鱼容易,臭沟里捞虾不容易——虾都被臭水熏死了,哪里还有得可捞?做法式大菜容易,做杂碎汤打烧饼不容易——老郭能做到的,你未必就能做到,把万千的人做成蝴蝶标本用大头针钉到墙上一个个去分析容易,找出千万只蝴蝶飞舞的共同线迹千万人共同致疯致傻致迷致幻的一条主观原因不容易。但当时老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认为万千重担化成了一根绣花针他揣到怀里或塞到耳朵眼里就可以上路了。
这时老杜还继续给他灌迷魂汤呢:"而且——看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