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孙子。但如何才能让老小相见?老者,耄耋之年,高血压,心脏病,一只创伤老眼,一次可怕教训,谁敢让这样一支风中残烛再出门?甚至母亲自己都不敢了。小者,嗷嗷待哺,弱不禁风,谁敢带这样一个小东西远足?况且我们都是公家人,绝非想走便走得了的。我当然肯定会设法让老少尽早相见,这差不多成了我当前的重要任务。眼看小东西一日日长大,老少相见的希望在日日走近,我在欣喜之余却又担心母亲那只孤独病眼经不起最后的等待。若真如此,我想母亲大概也只能如妻当初一般,用手摸来断定小东西的性别了。哦,别、别这样──时光又被希望或者恐惧拉得很长,很长。
1997年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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