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
“请不要挤!那边抱孩子的夫妇上来!老先生老太太,也请让路给他们先上!”他指挥着。
人潮放开了一条路,上来的夫妇放好两个小孩子在空位上,做母亲的狂亲孩子,细细的低泣着。
另一对白发老夫妇也被送上来了。
伊达、贝蒂全没有上,我拚命在人群里搜索着她们,雨水中人影幢幢,只看见那件绿色的夹克。
“什么我多管闲事,这是闲事吗?你们秘鲁人有没有心肝——”那边那个大胡子推了导游一把,暴喝着。“不要吵啦!快开车吧!”车上其他的客人叫着,没有同情下面的人,只想快快逃走。
“不许开!还可以站人。”我又往司机扑上去。那时车门砰的一下被关上了,车掌最后还踢了挂在门上一个人的前胸。
一个急转弯,车子丢开了乱打着车厢的人群,快速的往积水的公路上奔去。
我不闹了,呆在走道上,这时车内的灯也熄了。“阿平,你坐下来——”米夏什么时候折好了我丢掉的蹦裘,轻轻的在拉我。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很快很开了。那边的大胡子走过来,在我面前的空位子上一靠,长叹口气,也不闹了。
掏出一包半湿的火柴来,发抖的手,怎么样也点不着烟。“请问那里来的?”前面的那人问我。
“中国,台湾,您呢?”我说。
“阿根廷。”他向我要了一只烟,又说:“讲得一口西班牙话嘛!”
“我先生是西班牙人。”
明明是过去的事情,文法上却不知不觉的用现在式。长长的旅途中,头一回与陌生人讲出这句话来,一阵辛酸卡上了喉头。便沉默不说了。
雨水哗哗的打着车厢,车内不再有任何声息,我们的车子过不了已经积水的公路桥,转往另一条小路向古斯各开去。清晨四点钟方才到达吉斯各。